3.“女孩子游水，真不怕羞！”-贺子珍

在风雨如晦的黑暗日子，贺子珍一天一天地长大，茶馆前的一幕幕使她深恶痛绝，同时，又使她养成了一个反抗旧社会的叛逆性格。

贺子珍10岁那年的夏天，天气出奇地热。在一个炎夏酷暑的晚上，天气闷热，晚饭后，贺子珍和贺怡两姐妹来到了禾水河畔乘凉。

这时，男孩们成群结队来到江边，在清澈的江水中凫水，嬉戏，好不自 在，姐妹俩羡慕得要死。贺子珍问妹妹：“为什么没有一个女孩游水？” “我也想不通，反正大人不让。”贺怡这时叫贺银圆，她听了姐姐的问话后回答。

贺子珍对妹妹说：“银圆，你看他们多开心，我们也去游水吧。”

贺怡一听，迟疑地说：“姐，这不太好吧，他们全是男的呢！”

“男孩能游，女孩为什么就不能游？我们也去游！ ”贺子珍在家里一直以性子犟而出名，这一次她的倔性子又来了。

贺怡平日跟姐姐最好，也最听姐姐的话，马上同意道：“好，一起去。” 于是，她们一阵小跑，回到家后拿了毛巾、衣服就往外走。她们急匆匆的样子，被母亲温杜秀看到，问道：“你们这是去干什么？”

本来，姐妹两个是商量好了的，不让大人知道。此时，贺子珍听母亲这 么问，心想，妈妈知道了又怎么样，于是，就回答道：“我们去河里游水。”

温杜秀一听急了，“哎呀，我的小姑奶奶，女孩子家哪能到江里洗澡， 会让人家笑掉大牙的，以后你们可就嫁不出去了。”

贺子珍眉毛一挑，执拗地说：“娘，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人家要笑，就让他们去笑，掉了大牙又不要我们赔。”

妹妹跟着直嚷：“我们才不找婆家呢，什么时候都不找。”

两姐妹笑着跑出门，急得温杜秀在后面直跺脚：“反了，简直反了，女孩子长这么大却管不了，真急死人了。不能去游水啊！”

她这么一叫，正在里屋的贺敏学听到外面这么热闹，从屋里出来，见此情景，就乐了，对母亲说：“我看，女孩子到江里游水又不是做坏事，娘这是着的哪门子急呀？现在皇帝都倒台了，你莫太封建了。”

温杜秀本来希望儿子能站到她这一边的，没想到儿子也向着那一对小 冤家，不由得数落起儿子来：“你这当哥哥的，自己不学好，也不管教自己的妹妹，还给她们打气，以后她们更不安分了。”

贺敏学半玩笑半认真地说：“妈，前一段时间南昌闹游行，反帝反封建，我还巴不得她们更不安分些哩。”

温杜秀听了，气得转身到房间里干活去了。

贺子珍和银圆一来到江边，立即和衣跳了下去，姐妹俩在江里尽情地游水、嬉戏，玩得十分酣畅、开心。然而，她们这一举动，却是大出永新县城诸人的意料。这时候永新城里女孩子读点书都受人指指点点，贺家两女儿当众在河里游水，并且周围尽是赤身光着胳膊的男人，这一大胆举动，骇世惊俗！吓得许多男孩上岸逃跑，也引起了岸上许多人的围观，一时闲言碎语雀起，甚至有的人喊起来了：

“快看快看，女孩子游水，真不怕羞。”

“看什么看什么呀！伤风败俗！”那些刚在河里游水的老学究骂起来了，拿起毛巾衣服骂骂咧咧地走了。

有的叹着气说：

“唉，现在的女孩呀，简直翻了天，竟然像男孩子一样玩水。”

姐妹俩面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依然在水中游着。

第二天，贺家两女在水中游泳一事成为了永新县城里的头号新闻！ 贺氏姐妹此举传到父亲耳中，气得贺焕文脸都青了，大骂她们有辱风俗。但是，姐妹俩却对自己“伤风败俗”之举没有一点悔改之意。父亲骂过之后，两人相视一笑，一个鬼脸：“我们要做新青年！”

这时五四运动正在南昌进入髙潮，反帝反封建之风开始吹拂小小的偏 远之地永新，贺焕文也算是个开明人士，见两姐妹这可爱的样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