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走出梦魇般的曰子--贺子珍

这时，王稼祥因病还需要在莫斯科停留一个时期，于是贺子珍同娇娇 也在莫斯科先住了下来。几天后，在王稼祥夫妇的建议下，贺子珍同娇娇离幵旅馆，也搬来同他们一起居住。

在莫斯科居住的中国的同志，听说贺子珍来到莫斯科，都纷纷前去探望她。他们在德苏战争时期留居莫斯科，经历过战争的洗礼，身心都经受 了血与火的考验，劫后余生，他们同贺子珍重新聚首，都感慨万千，叹世琪 沧桑，惊人世莫测。他们陪着贺子珍和娇娇说话，陪她们上街去玩。

这时，正在莫斯科上中学的毛岸靑得知贺子珍和娇娇来到莫斯科，也 特别高兴，马上闻讯赶过来，他多么喜欢同娇娇妹妹一起玩呀。幵始几天， 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同他的贺妈妈和娇娇妹妹在一起，享受这久违的亲情的温暖。

朋友之情，亲人之爱，终于让贺子珍重新振作起来了，她变得开朗起 来，笑声也多起来了。因为在精神病院时，贺子珍几乎不说话，所以她刚到 莫斯科时，说话还有口齿不顺的现象。三四天后，她的语言变得流畅，思维 也变得敏捷多了，那呆滞的眼神、迟缓的动作，几乎看不到了。

王稼祥和朱仲丽夫妻俩也经常带着贺子珍、娇娇和岸青三人一起游 玩，大戏院、歌剧院、公园是他们常常去的地方。

当他们看到贺子珍那容光焕发的样子，心里也暗暗地为她祝福。

一天，在莫斯科的蔡畅也来看望贺子珍。

她们与王稼祥夫妇坐在一起，王稼祥对贺子珍说：“子珍，你已经有了 自由，有了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了，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回祖国去！ ”贺子珍这时没有一点犹豫，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这是她早已深思熟虑的决定！

“你的决定很好。”王稼祥听了贺子珍的回答十分满意。他说：“那，我 们一切还是经过组织手续来办吧。”

作为党的高级领导人，王稼祥考虑问题很全面，他对蔡畅说：“子珍回国是要先向党打声招呼的，因为这事关系到毛泽东的家庭问题，必须请示毛泽东。”

于是，他立即起草了一份电文，把贺子珍目前的情况以及她要求回国的意见，详细作了汇报。电报直接打给毛泽东，上面写了“请毛主席批示” 的字样。

不久，毛泽东的复电来了，只有四个字：“完全同意。”

王稼祥收到回电后，立刻通知了贺子珍。贺子珍兴奋极了，她对王稼祥说：“谢谢毛主席给了我回国的机会。"

但是，当贺子珍与王稼祥商量回国之事时，她的心里不只逛一个娇娇，她说：“要回国就一起回国，最好把岸靑也带着走。”

这时岸英已经回国了，而岸靑耳朵有点背，生活自理能力较差，将他一个人留在苏联，让她不大放心。

王稼祥同意了。

贺子珍马上找到岸青，向他说了回国一事。岸靑一听，髙兴地说：“只要能同贺妈妈、娇娇一起回国，比什么都好。”

原来自从哥哥岸英回国后，他一个人在莫斯科生活，也感到十分孤寂。在与贺子珍母女重逢以后，他才又有了家的温暖。他当然希望与她们长久地在一起。

娇娇此时是最高兴的，这时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祖国的概念，她和岸靑想到要见到自己在中国的岸英哥哥，两个人真想长上一双翅膀飞回去。回国在即，岸青干脆不上学了，他每天都来陪妹妹玩。兄妹俩都喜欢音乐，两个人打开收音机静静地听着。有时，岸靑领着娇娇去公园看哈哈镜，把一个人照得怪模怪样的哈哈镜常常逗得娇娇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她总是看不够。

而贺子珍与她们不同，她更愿意同王稼祥夫妇住到一起。这不仅仅因为她与王稼祥是老熟人、老战友，重要的是，她有更多的机会向他们了解中国革命的情况。此时，贺子珍离开延安时已经爆发的抗日战争已经结束 了，中国共产党已经空前强大了。

王稼祥告诉贺子珍：

“八年的抗日战争结束后，解放战争就打响了。现在，全国的解放区已连成了一片，东北靠近苏联边界的地方，如哈尔滨等周边的几个大城市已经解放。”

贺子珍听了很振奋。接着她又问了她所关心的几个问题。比如，她的兄妹们现在哪里？毛岸英回国后干什么？东北什么时候解放的？王稼祥一 一都作了回答。

贺子珍听着国内的巨变，忍不住说：“时间过得太快了，转眼之间，我离开中国已经9年了。革命的形势发展得很快，同我来时完全不一样了。 中国发生这么翻天拟地的变化，真叫人欢喜、高兴啊！”

她渴望了解更多的国内情况，每天只要王稼祥有空，她就与他们坐在 一起，聊国内的形势，聊过去的战友、同志，聊共同的战斗经历……聊新中国的未来。

这时，罗荣桓和夫人林月琴来苏联治病，一下飞机，他们就直奔贺子珍的住处，并且还带来了毛泽东的问候。贺子珍和罗荣桓是井冈山时期的老战友，感情比别人更深。两人见面更是一番感慨。贺子珍听到他介绍解放了的东北的情况，对未来的新生活更是充满了希望。

这一段时间贺子珍身心都得以放松了，她不再想太多的苦难的遭遇。 与老战友在一起，她精神愉快，吃饭也香了，面颊也显得丰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