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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仁、茶陵和炎陵三县交界的崇山峻岭中,有座小山村名为羊垴乡福星村,山势绵延起伏峰回路转,树林叶茂枝繁郁郁葱葱,泉水从高山上长年叮咚下淌。
在葱葱茏宠的林子里,有一块这样的坪地。多年以来,它土壤呈暗红色,寸草不生,连毛虫、蜈蚣都不曾爬过,一派荒芜萧然。坪地周围却是碧绿茂密的撑天大树,鸟儿歌唱花朵绽放。出于敬畏或者其他,山民从不在此取土搭房,就连树电线杆也避开了这块坪地。其实,山民称它为“杀人坪”,因为在这里曾有六十四位革命先驱不屈的灵魂栖息,村民们不忍打扰。
1928年4月上旬,安仁革命力量遭到国民党反动派的疯狂“剿杀”,中共安仁县委负责人侯岳生为了保存革命势力,转战山里的福星村。由于福星村的地理位置优势,加上福星山民革命基础好,福星苏区的红色革命势力得以在白色恐怖里保存和发展。
4月17日,在侯岳生的正确组织和群众的热烈拥护下,福星苏维埃政府成立了,叶年世当选主席。为安全起见,苏维埃政府的办公地点设立在人烟稀少的红灯窝。那时革命形势一片大好,敌人还尚未觉察,叶主席带领革命骨干在苏维埃政府公开办公,打土豪分田地等革命活动红红火火地开展起来。
然而,白狗子的魔爪还是伸了过来。
4月20日,白狗子在叛徒的带领下突袭福星村。
那天,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白匪从山下小路偷偷地上山,沿途还杀寄了不少无 辜百姓。在两个叛徒的报信带路下,敌人又悄无声息地包围了红灯脔的苏维埃办 公场所。那时候,暴动骨干叶年最、刘积纯及六十二名革命群众正在里而为农民划 分田地、分算地主财产。突然之间,白匪的枪声和喊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来,他们才 意识到被包围了。无路可退,无枪可打,无奈之下,六十四位革命者只能在白匪的 枪口下反手走出苏维埃政府,一个接一个。他们都知道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只是心疼刚建立的苏维埃政府又要惨遭毒手。
“哈哈哈,你们还想造反,看老子不毙了你们! ”白匪领队猖狂地说道,笑出了一 脸的褶子。
“你们这些臭白狗子,少猖狂,总有一天革命胜利了,有你们好果子吃。”叶年心里默想,一边观察四周伺机逃脱。可惜四面环山,白匪的包围太突然、太紧密了
敌人将六十四位革命者团团围在附近一块空旷的草坪地,还一边猖狂地笑骂。 “说,那该死的侯岳生在哪!不然,通通都毙了!”敌人不屑叫喊着,并且把枪支齐齐 对准了革命者,扣动得扳机“咔昨”作响。
六十四位革命者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刚毅而坚决。他们一动也不动,也不说 话。碧蓝的天空飘来朵朵乌云,顿时阴风四起,树叶摇晃个不停,鸟锥一片吵闹。
“砰砰砰’’只听见一阵枪响,数十位革命者身中数弹,血潺潺流淌下来,身体颓 然倒地,表情却是不变的刚毅。绿色的坪地里开出了血红色的花朵,大片大片。
其余的革命者见此,纷纷怒视敌军,恨不能徒手杀敌。
“哼,不说,这就是下场!快说,红军驻扎地在哪?本大爷重赏一百银元!”敌人 丑恶的嘴脸又转向了金钱诱惑。
革命者肩并肩靠拢了些站着,却昂着头,还是不说话。这时,头顶的乌云已浓 如墨汁,冷风肆虐,鸟雀也安静了下来。
又是一阵机枪扫射,数十位革命者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幸存者心痛不已,却依 旧是不惧生死的淡然和决绝。狂风卷起地上落叶,飘飘扬扬,凄凄沥沥。
“什么!还不说,找死!你们谁是红军将领,举报的可以到我军当军官的!”白 匪怒吼着,试图从他们嘴里套出些许信息。然而,回应仍是一片死般的沉寂,革命 者大义凛然地站着,他们已决心为革命牺牲自己。
“白匪杀了我们,却杀不死我们革命的心,也杀不光前赴后继的革命人。”他们 心中信念坚定,无惧无畏。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三分钟……恼羞成怒的白匪举起了枪,一片扫 射,最后的几位革命者也壮烈地倒了下去。
枪声响成一片,响彻整片树林,响彻整个山区,就连鸟儿也开始撕心裂肺地悲 鸣。此时,雷声滚滚,大雨倏忽而至,树木在雨中也为革命者悲咽。碧绿的草坪地 顿时血流成河
六十四位革命者为了桿卫革命的前途,就这样长眠于这片草坪。
从此以后,这块碧绿的草坪成了不毛之地,土壤十几年来都是暗红色。山民 说,那是革命者鲜血染成的,那是革命的印记。
(口述:阳启明;地点:安仁县史志局;盤理:熊辉、肖发生、肖海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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