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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坪河边伤满营,娘婆护理见背影,
不嫌脏累歌甜美,巧手赢得官兵敬。
且说当天毛委员与袁文才一直谈到太阳快挨到山边时,毛委员一行才沿 山路经木鸡陇返回古城。
1927年10月7日,毛委员率领工农革命军从古城进驻茅坪,并在此设 立了后方医院和留守处。
谢桂标当天晚上返回梨树山后,马上安排人手准备药膏、草药、绷带、 腊肉等物品,杀好一头肥猪,并准备好600块大洋。第二天天一亮,谢桂标 叫刘南山安排人员去周边村子大量收购草药,并在家熬制膏药。然后就带着 刘天林、谢继凤、萧凤桩等30多人出发,人扛马背,赶到茅坪时李筱甫正在 村口等他,看见谢桂标带了这么多人和物品过来,高兴地直说还是阿标兄弟 识大体,会干事。
李筱甫拉着谢桂标的手边走边说:“阿标兄弟,选三安排我负责后方医院 和留守处,事先没有和你商量就向选三要了你过来帮忙,原谅老哥,你主要 帮我筹粮和处理一些伤号,其他的杂事就不麻烦你了,阿标兄弟,好吗? ”
谢桂标答道:“筱甫大哥,瞧你说的,你这不是打我脸吗,选三大哥的事, 就是我们兄弟的事,哪还分你我?有什么事,你喊人知会一声就行了。哦,对了, 我带了一些五指毛桃和天亮刚刚杀好的肥猪,你安排人煮几大锅汤,现在秋 天了,毛先生他们也奔波了许久,到山里也不适应,不要再增加病号,这猪 肉与五指毛桃一起煮汤,可以健脾润肺、行气利湿、舒筋活络,让他们刚刚 上山的人多喝点,减少我们以后的麻烦。”
李筱甫马上说:“好,好,好,我马上安排人去煮汤,有你在,我可以省好多事。”
来到留守处,两人交割完物资,就坐下一起商量留守处的一些章程和人 员调配。
中午,一面红旗在山路中缓缓上升,有人报告说毛委员的部队快到了。 袁文才带领众人来到茅坪村口,远远的就见毛委员、余洒度、苏先骏等走在 队伍的前面。袁文才等人迎上前去,握住毛委员的手,把工农革命军迎到茅 坪村广场。
战士们来到广场,看到广场中间架起的十几口大锅飘着肉香,大家伙的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伤病员被抬到清扫得干干净净的茅草屋安顿好以后,工农革命军按连队 开始用餐。
饭后,袁文才陪同毛委员、余洒度、苏先骏他们在茅坪村中四处走动, 一路上袁文才看到余洒度、苏先骏不时流露出来的不屑目光,心中隐隐有点 不高兴。
当他们走到一座重伤号居住的茅屋时,突然,里面传来一声凄惨痛苦的 嚎叫,众人快步走到门口,只见一个重伤员躺在门板上,身体被三道绳子绑 在门板上,右腿也被三条绳子绑在门板上。
刚才的嚎叫就是他发出来的,这时,他已经痛晕过去了。门板边上站着 四五个人,正在忙碌着,余洒度拉住旁边的一个护理士兵问是怎么回事。士 兵告诉他,在刚才的检查中,这个郎中说伤号的腿骨要重新接,不然人就残 废了。刚刚的惨叫就是给他重新接骨。
原来,这个士兵是在莲花时从山上滚落下来时摔断了腿,由于部队在行 军打仗,且没有专业的接骨医生接骨,只是给他固定了一下,谢桂标在检查 到这里时,问明了情况,决定给他重新接骨,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只见他满头大汗,接过刘天林递给他的杉木树皮,包在伤号的左腿,然 后用绷带扎紧,转身对护理他的士兵说:“他这条腿现在算是保住了,不至于 残废。但由于拖的太久了,今后也不能正常奔跑了,部队是不能再呆了。”然 后他又说,以后的五天,每天会给他熬好草药,要他按时喝掉。
这时,他才有时间擦掉额头上的汗,一抬头正好看到袁文才陪同毛委员 他们站在门口,连忙走了出来,告诉他们这是他亲手处理的第四个伤号,情况最严重,当时没有接好骨头,现在重接,以后当兵是不行了。现在伤病员 的情况比较遭糕,许多伤号的伤口也化脓了。
苏先骏说:“哦,你还会接骨,其他几个情况怎么样? ”
谢桂标回答道:“这位长官,微末小技,上不得台面,当年跟师傅学了一 点皮毛。现在一起去看看那些外伤伤号。”
毛委员、余洒度、苏先骏和袁文才跟在谢桂标的身后,一起向旁边的病 房走去。来到病房里面,只见一个个子高挑的妇女正在为一个伤口化脓的年 轻战士换药,只听她说:“小兄弟,你的伤口化脓了,等下我要把你里面的脓 挤出来,这里有一块干净的布,你咬紧,忍着点,一会儿就好。”
然后她边给年轻的战士挤脓边跟他聊家常,知道他是湖南人后,她又轻 轻地唱起了湖南花鼓戏,战士忍着痛,没有哼出来,这时只见她突然趴在战 士的伤口边用嘴巴把脓吸出来,原来伤口里面有脓挤不干净。这时,战士的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吸完脓后,这位大嫂把一块干净的纱布放在木盆里,又告诉战士她要用 盐水消毒了,待洗了几遍后,她又夸这个战士勇敢,现在大嫂要给你涂抹膏 :药了,凉飕飕的,好舒服哟。
就这样,她一边与战士聊天,一边手脚麻利地上好膏药,绑扎好绷带, 最后说过三天再来换药。才弯下腰去端起木盆,一转身看到边上站着的谢桂标, 亲切的问道:“阿标哥,你那边处理好了? ”
原来这位大嫂就是谢桂标的妻子萧凤桩,只见她瓜子脸,大眼睛,高鼻梁, 皮肤白净,头发盘在头上,包了一块蓝底白花的头巾。
谢桂标点点头,反问道:“你这里换药的情况怎么样?伤口化脓的多不多, 我们准备的膏药够用不?草药够吗? ”
萧凤桩说:"从现在换药的情况看,有七八成以上的都化脓了,有两成的 化脓比较厉害。膏药还可以用一次,草药还可以用三天,要赶快熬药了。”
苏先骏看到黑乎乎的膏药,好奇地问道:“你这是什么膏药,真的有这么 好? ”
谢桂标一听,心里有点不痛快,自已和妻子还有梨树山的十几个人都在 忙着照料伤病员,你一句问候的话也没有,就问这问那的,当时就冷冷的说 道:“这膏药和草药都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我们的人刀伤枪伤都是用这些治好 的,不说成千上万,几百号也是有的,你过三天就可以看到这膏药的神奇了 ! ”
这时,袁文才看到了谢桂标脸上的一丝不痛快,就接口说道:“毛委员, 你瞧我这记性,我还没有给你们介绍一下阿标呢。阿标他有三绝一神技,这 三绝是:枪法好飞刀准轻功妙,在井冈山这一片翻山钻沟、穿堂入室他要是 说第二,那就没有第一了! 一神技就是接骨疗伤,就是茶陵、鄱县、遂川、 永新都知道。毛委员,这是你的兵,阿标才把家底都搬来了!”
苏先骏一看,知道自已刚才说话有欠缺,马上上前道歉,余洒度也上前 表示感谢,并提出想看看谢桂标的枪法,同时让勤务兵马上去取一盒驳壳枪 子弹过来,送给谢桂标。
谓寸桂标嘿嘿的笑道:“这么重的礼我可不敢收,枪法就不用献丑了,省的 枪声惊了百姓。”
毛委员接着说道:“阿标,宝剑赠英雄,子弹你就不要推辞了,这是余师 长送给你,对你救治伤病员表示感谢的,枪声会惊扰百姓,就看看你的飞刀 绝技吧。”
谓寸桂标听后,示意萧凤桩去寻几根香来,点着了杂乱地插在40步开外的 茅坪河边。谢桂标左手一撩衣襟,右手从衣服里面摸出一把5寸长1寸宽的 飞刀,左手捏住刀尖,大拇指轻轻一搓,放在胸前,缓缓地向河边走去,约 十步后,猛然一个侧身,右手一扬,一道寒光直奔燃香而去,就在这寒光还 未到河边时,又一道寒光从他手中飞出,只见他一会儿斜向左,一会儿右甩, 寒光过处香火熄灭。最后只见他左手捏着最后一把飞刀,他右腿一个斜跨, 左手往前一甩,飞刀直奔30余步外的枫树而去,只听的“梆”的一声,飞刀 已插进枫树两寸左右,刀把子尚在震颤着。然后他一转身,双手抱拳,说道: “献丑了!”
这时,众人在一片惊愕之后,纷纷鼓掌叫好。
毛委员乘着众人叫好之时,问道:“阿标,你治疗枪伤刀伤的膏药是用什 么做的?难做吗?方便告诉我们吗? ”
谢桂标一听,答道:“毛先生,这膏药是我师傅传我的,他们从广西到 浙江就用这些膏药治疗,是用了哥王、千里光等几味草药熬制的。这些草药 山上遍地都是,我昨天已经安排人去挖了,主要是熬制要花功夫。了哥王要 单独熬制一天一夜,然后加入其它草药一起熬制,两天一夜可以熬制两大坛。 喝的汤药就是把熬制过的了哥王再捞出来,加上几味草药煎煮就可以了。”
这时,一个战士跑到萧凤桩跟前,喊道:“大嫂,狗剩不肯喝药,说太苦了。”
萧凤桩一听,马上对谢桂标说,她要去劝劝这个孩子。谢桂标一听,觉 得奇怪,工农革命军里还有孩子?就跟在后面,来到病房。只见病房里几个 大一点的战士正在逗一个十二三岁的小战士,小战士正用手抹着眼泪,喃喃 地说着:“我有大名,我有大名,我不叫狗剩!”
毛委员走到门口,笑着说道:“哟,我们的新华同志还在抹眼泪呢!”
“毛委员,我没有哭,是有虫子飞到我眼睛里了。”
“哦,给大嫂看看,真的是有一只小虫子飞到你眼睛里了,来,大嫂给你 吹吹。”萧凤桩善意地接过话茬,并帮小战士把眼泪擦掉。
坐在床边,端起药碗,用调羹舀起一勺子药,轻轻的吹了吹,喂给小战 士喝,小战士皱着眉把大半碗药喝了。喝完药,萧凤桩让他躺下,盖好被子, 说:“睡一觉,出身汗,明天就好了!”
然后转身,抽出两根稻草,在小战士的脚底比划了一下,截断放在口袋里。
小战士听话躺下,盖好被子,问道:“大嫂,我明天真的能好吗? ”
“能,你是累了加上着凉了,所以发烧。喝了黄连和伤寒草熬的汤,出身 汗就好了。过两天就可以活蹦乱跳了!”
“谢谢大嫂!”
萧凤桩满含爱意地摸了摸小战士的额头,说:“好好休息,盖好被子,不 要乱动。”
谢桂标看到萧凤桩如此照料伤病员,不禁动情地唱了起来:
茅坪河边伤满营,娘婆护理见背影;
不嫌脏累歌甜美,巧手赢得官兵敬。
余洒度看到萧凤桩这么细心地照料伤病员,知道她是谢桂标的妻子后, 对谢桂标说道:“阿标,谢谢你们!”
谢桂标笑道:“余师长,一家人不要说谢字,这是应该的!”
一行人来到外面,袁文才今天有意要让谢桂标在毛委员、余洒度、苏先 骏等人的面前露两手,抬头正好看到旁边一棵高达二十多米的大按树上有两 个喜鹊窝,就对谢桂标说道:“阿标,这树上的喜鹊整天叫个不停,别影响伤 病员休息,你现在上去把它弄掉。”
毛委员顺着袁文才的手势看过去,只见三十余步外有一棵大按树,树皮灰蓝中夹带着褐色,树皮光滑,树干一人抱不过来,离地三四米处有一粗如 人腰的分枝,主干在离地6米处分成三枝,均有人腰粗细,在两枝分枝的顶 端分别有一个喜鹊窝,接近顶端树干只有碗口粗细。
毛委员看后一语双关的说道:“文才,这样不好吧,别人会说’鸠占鹊巢’ 喔!”
袁文才一听毛委员这样说,知道毛委员是好心,怕谢桂标爬不上去,就 说道:“既然毛委员说不要搞掉喜鹊窝,阿标,那你就拿一样东西放到喜鹊窝 里去吧!”
谢桂标欣然答道:“好的,选三大哥。”
他转到苏先骏面前,说道:“麻烦苏团长拿一颗子弹给我,好吗? ”
苏先骏从枪套上取出一发子弹,交给谢桂标。谢桂标接过子弹后,对跟 在后面的刘天林一示意,刘天林拉起谢继凤一起走到大按树下,两人来到距 大核树约两三步的位置后,面对面站好,右腿微弓,左腿向后微弯,两人四 只手叠放在一起。
谢桂标对毛委员说道:“毛先生,请您抽支烟,在你烟抽完前我把子弹放 鸟窝里去。”
看到毛委员点着了手中的烟后,谢桂标把子弹咬在嘴里,向刘天林他们 走去,在离他们十余步处开始发力奔跑,当右脚踩在刘天林与谢继凤四只叠 放在一起的手上时,虎躯微微下沉,只听到刘天林与谢继凤同时一声大喝: “起! ”
只见两人四只手一起往上托起,谢桂标借势往上一冲,双脚踏在大校树 分叉处,双手已经抱住了主干,也不见他有丝毫的停留,双手、双脚交替用 力攀升,几个交替后他顺势翻上三叉分口处,选择好其中的一支树干后继续 往上爬去。当爬到离地十三四米处,树干开始变细,晃得越来越厉害。
谢桂标不慌不忙,改成左右手环在树后,两脚分别踩在两边,双手交替 往上爬去,在毛委员手中的香烟抽到一半时,谢桂标已经爬到了喜鹊窝边, 他右手环抱住树干,左手拿过咬在嘴里的子弹,回头向下挥挥手,再把子弹 放到喜鹊窝里。
然后双手环抱从树顶开始滑下,来到先前跳上树的位置,纵身往下一跳, 稳稳地站在地上,双手一抱拳,说道:“献丑了,献丑了。”
树下众人一起鼓掌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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