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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分兵来合围,山道轰天显神威;
伤敌滞敌再歼敌,哀鸿遍地真狼狈。
第二天,毛委员下令回师宁冈,并让陈伯钧、谢桂标他们返回坑口,带队回茅坪。
工农革命军第一团回到龙市,在沙洲上召开了官兵大会,毛委员代表前委宣布了处决陈浩等叛徒的决定,由张子清继任团长。同时,根据这一次部队存在的单纯军事观点,毛委员在会上颁布了工农革命军的三大任务:
一、打仗消灭敌人。
二、打土豪筹款子。
三、宣传群众,武装群众,帮助群众建立政权。
工农革命军在龙市休整了数日,时间进入了1928年1月。井冈山大雪纷飞,部队供给极端困难,为了筹集物资和声援万安的农民暴动,毛委员派人通知袁文才带领连以上的参加会议。会上毛委员提议部队前去攻打遂川,筹措粮草被服,需要农民自卫军派几个熟悉遂川情况的得力骨干和40个有文化的战士随军前往遂川。
就在两个多月前,工农革命军由于对遂川情况不熟悉,曾经遭到过肖家壁靖卫团的偷袭,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1927年10月,工农革命军离开茅坪后,进驻到遂川西部的大汾镇。这里是个大坪镇,物资挺丰富。谁知部队刚住下不久,就遭到肖家璧靖卫团的突然裘击,部队因毫无准备,仓促应战,加上地形又不熟,损失很大。部队都打散了,三营向湖南桂东方向撤走,当时只有一营四连两个排跟随着毛委员撤退到黄坳,在这里停下来收集失散的人员。
这一仗败得较惨,四连一共只剩下30多个人,稀稀拉拉地散坐在地上。饿得不行要煮饭吃时,发现炊事担子也跑散了,只好问老百姓要一点剩饭和泡菜辣椒来吃。没有碗筷,毛委员和大家一起,同样的伸手从饭算里抓着吃。等大家吃饱了以后,毛委员站起来说我们要回到井冈山去。他朝中间空地迈了几步,双足并拢,身体笔挺,精神抖擞地对大家说:“现在跟我来站队,我站第一名,请曾连长喊口号。”他的脚本来就被草鞋打烂了,衣服也破了,但他长发下的那双眼睛炯炯有神,高大的身躯威风凛然。这种坚定的信念,镇定的精神,强有力地感染了战士们。
战士们见毛委员精神抖擞地站在队伍的最前列,当排头兵,一个个也都抬起头来,挺起腰,充满信心,鼓起战斗勇气,提着枪纷纷向着他那高大的身躯看齐。接着一营一连也赶到黄坳来了。工农革命军就是在这样极端困难的条件下,跟随毛泽东走回到了井冈山。
所以,这一次毛委员决定带上几个熟悉遂川情况的人,重点打击肖家壁这些土豪劣绅,同时在遂川各乡村发动群众,筹款筹粮,发展武装,培养工农。
袁文才听后说道:“谢桂标、袁丁珠他们几个经常去遂川。遂川的北乡、西乡、南乡的情况他们都熟悉,可以让他们去。40个有文化的战士可能没有那么多,不知道那几个刚刚投靠过来的可不可以?”
毛委员仔细询问了那几个人的情况后,一挥手说道:“这几个人也派过来,看看能不能把他们教育好。”
1928年1月2日,毛泽东、张子清带领工农革命军第一营和第三营一连及茶陵县80余名地方武装从龙市出发,谢桂标、刘天林、袁丁珠等人随行,准备攻打遂川肖家壁靖卫团。3日晚,部队在五斗江宿营。1月4日,伍中豪率领三营打前阵突袭大坑,谢桂标找到谢家同宗兄弟带路抄小路向肖家壁靖卫团的老巢——大坑进发,出其不意地突然出现在大坑,在肖家壁靖卫团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发起了进攻,肖家壁与400多名团丁被打垮溃逃。
毛委员率领大部队随即进驻大坑,命令组成工作队在大坑发动群众、打土豪、筹款筹粮,工作队由工农革命军一个排、茶陵地方武装人员30余人和农民自卫军十几人组成,几天后又由遂川县党组织安排了20多人参加。
工作队当天即深入到大坑周边的罗坊、黄坑、灵潭等几个村子发动群众、打土豪。由于工作队在茶陵开展过类似的工作,当天下午就取得了成效,群众被发动起来了。第二天,谢桂标与驻灵潭的工作队正在吃早饭,当天浓雾笼罩,村中一个贫农带着一个头发上粘着水珠的年青人跑了过来,报告说驻遂川县城的国民党正规军和肖家壁靖卫团从泽江和南坑口分两路向大坑合围。
工作队听到报告后,马上派人到大坑送信,同时集合队伍准备沿途利用有利地形,阻击经灵潭向大坑进攻的敌人,为主力部队集中并打败从南坑口经横岗进攻大坑的另一路敌军争取时间。
谢桂标与工作队队长商量,决定利用从灵潭、罗坊、大坑之间10多里的山路,在多福州、苍背的弯道处设立6道阻击点,迟滞敌军的进攻速度,最后在罗坊村口的山上建立防线,坚持到主力赶到消灭敌军。
谢桂标马上问村中的花炮作坊主家中还有多少鞭炮、黑火药和引线,作坊主说还有一瞥筐约70余斤黑火药,鞭炮大的还有十几挂,小的还有30多挂,引线倒有几捆。
谢桂标听后高兴地说,你这些我们全部买了,另外你现在带我们的人去村里还有后面的村子,帮我们收购辣椒粉,越多越好,还有酒坛、洋油桶,我有用处。
安排完这些,看到收购物品的人走了以后,工作队队长问道:“阿标,你要这些干什么用?”
谢桂标告诉他,这些东西有大用,“现在我和刘天林每人做一个轰天雷,你们打下手。”谢桂标说完和刘天林从院子里每人搬来一个陶罐,让他们把砸碎的瓦片、碎石头放在陶罐里,然后他俩分别把扎紧的包有四五斤黑火药的布包放进陶罐,晃动几下后再放入瓦片、碎石头,把一根准备好的竹管插好,倒了三四两的辣椒粉,用碎纸填平压实,把院子里做鞭炮用的黄泥糊好,用稻草绳捆牢,最后用细竹条把引线压紧,再在陶罐的耳上绑上粗麻绳。
谢桂标说:“这叫轰天雷,等一下我们在敌人必经之路上,找到合适的地点,把轰天雷用麻绳吊在树上,根据山坡地形,高度在人的腰间或头顶部位,固定好绳子,用另一根草绳把它拉到山坡隐蔽处,待敌人走到近前点燃引线,放掉固定在山坡的草绳,点火者即刻撤退,轰天雷就会爆炸伤敌。”
然后,大家一起动手,做好了十几个这样的轰天雷,准备好了20多根麻绳。这时,前处放哨的回来报告,敌人已经到了两里路外的第二道弯口。谢桂标一听,说:“我们也要到村后去布置了。”
来到村后约一里路第一个回转弯路旁,谢桂标与刘天林分别爬上路边高约20米的树上,放下麻绳,把轰天雷吊起,让另一个人把轰天雷往后面的山坡上拉,确定好点火位置后,他两分别固定好麻绳,从树上下来。谢桂标仔细检查了一下有无障碍和隐蔽情况,看到没有问题,让刘天林带一个队员隐蔽好,听到树下有人声即刻点燃引线再撤退。
他带着其他的人往后撤退了约五六十步,他让一个队员把洋油桶吊在山坡的树枝上,并把一挂鞭炮拆开,挑了七八个拇指粗的爆竹,安排两个队员守在这里,听到轰天雷爆炸声,将爆竹一个一个点燃后扔洋油桶里,扔完后即刻撤退。
就这样,他们在到罗坊村前的路上,又布置了四处轰天雷,有的地方多达四颗,少的也有两颗。
谢桂标在布置第三处轰天雷时,听到远处传来两声巨大的爆炸声,原来在浓雾中刘天林听到了山坡下的说话声,两人一起点燃引线后转身就跑。
山路上的敌人听到山坡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正在大声问话时,只听到先后两声巨响,然后又听见七八声枪响,后面的敌人全部吓得趴在地上,“砰、砰、砰”地对着枪声传来的方向就打。前面的敌人被炸倒了一片,虽然没有被炸死,但被碎石、瓦片炸伤的敌兵在不断地哀嚎和咳嗽。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对面再也没有枪声响起,趴在地上的敌人才在指挥官的喝令下爬起来,察看伤兵。虽然是冬天,穿着棉袄,但十几个人人人带伤,满脸乌黑,样子十分狼狈。
指挥官留下几个人处理伤兵,命令靖卫团走在前面继续前进。大约走了10分钟左右,没有看到工农革命军,敌人以为工农革命军被吓跑了,加快了前进的脚步。突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山坡上迎面撞来,打在一个团丁胸前,团丁向后飞去,然后,一声巨响,接着又是连在一起的两声巨响,十几声枪声远远的传来,吓得敌军全部趴在地上,朝着前面“砰、砰、砰”地乱放一气。
直到敌军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才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敌军指挥官一检查,又增加了20来个伤兵。没办法,只好留下几个人继续处理伤兵,命令五六个靖卫团团丁在前面开路,其他的人隔了40多步远跟在后面。刚刚出发还不到两分钟,听到一阵树枝晃动的响声,开路的团丁掉头就跑,后面的敌人赶紧趴在地上。过了半天,一点响声也没有,原来是一只斑鸠听到人声,起飞压动树枝晃动,引起了敌军的惊慌。
敌军指挥官把靖卫团团丁大骂了一通,命令继续前进。队伍战战兢兢地继续在浓雾中向大坑进发,谁知道刚刚走了两三百步,一声巨响在队伍的前列炸响,敌军全部趴下,对着前面又就是一阵乱枪,然后爬起来走到哀嚎声发出的地方,只见五六个团丁全部躺在地上,满脸乌黑,鲜血直流,样子煞是吓人。
敌军指挥官正要安排留人处理伤兵,突然,一声惊叫从他身后传来,他回头一看,只见三个黑乎乎的陶罐正在树上晃动,紧接着三声巨响接连传来,吓倒的和炸倒的一大片,敌军指挥官也被炸了个满脸开花,浑身疼痛,躺在地上哀嚎。过了好一会儿功夫,没有受伤的敌军才过来处理伤兵。
看着四周的浓雾,看着身边躺在地上的近40个伤兵,还没有正式开战,就伤了七八十个人,敌军指挥官只好命令就地防御,等待雾散。
刚才的轰天雷是谢桂标看到前面两次敌军在爆炸后都会处理伤兵,这次安排先放一个,待敌人上来处理伤兵时再放剩下的三个,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看到敌军在原地防御,谢桂标知道敌人是在等雾散,他带人撤退到第四处布置好的轰天雷地点。这是一道90度的直弯,山壁有十几米高,山路的另一边是小溪。他告诉留下来阻击敌人的十几个战士,等雾散后看到敌人在弯道露出身影后,再开枪射击,每人两枪之后,即刻撤退,他和刘天林在枪响后点燃轰天雷再撤退。
布置好以后,他和刘天林爬上悬崖,把其中的两个轰天雷移到相距两步左右的位置固定好,让刘天林负责点燃施放。
在等待敌军的时候,雾在慢慢地散去,已经可以看到四五十步外了。这时,山的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约七八分钟后枪声渐渐地稀落下来,谢桂标知道这是毛委员、张子清率领工农革命军在围攻另一路从南坑口偷袭大坑的敌军,他知道这一路敌军马上也要行动了。
果然,一会儿功夫,就看到敌军若隐若现的身影,他对下面等待的战士们发出了敌军出现的信号。在漫长的等待中,实际也就是两三分钟的样子,第一个敌军出现在了弯道口,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这时,埋伏的工农革命军战士开枪了,一阵枪声过后,三个敌军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突然间听到枪响,敌军都趴在地上漫无目的地乱放枪壮胆,看到对而没有还击,才有几个敌兵在其上司的呵斥下,不情不愿的爬起来,战战兢兢地走到弯道处,只见这三个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敌军把三具尸体拖到路边,正要整队再次前行时,一阵惊呼,队形大乱,原来是眼尖的看到对面的山壁上有三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天而降,已经被轰天雷折腾得成了惊弓之鸟的敌人霎时乱作一团,弯道处的敌人想向后跑,但怎奈路窄人多,挤在一起,有人奋不顾身地往离地几米深的小溪里跳。
就在敌人挤着一团的时候,三声巨响如期响起,敌军指挥官再次伤上加伤,地上是哀鸿一片。这时,谢桂标他们已经撤退到罗坊村口,看到伍中豪率领先头连赶到,听了激桂标的简短介绍后,伍中豪当机立断地命令谢桂标,马上带一个排从刚刚撤退的山路到悬崖处,听到这边的枪声,立即开枪射击,快速打败敌人并乘胜追击。
伍中豪又命令剩下的两个排在前,工作队在后,留下两个工作队队员等待后面的主力部队,告诉他们到了以后紧紧跟上。
然后,他冲在最前面,向弯道处冲去,看到敌人还在处理伤兵,马上命令号兵吹冲锋号。冲锋号响起时,谢桂标他们刚刚来到山壁上,立即展开射击,还来不及放第二枪,敌军听到冲锋号,知道工农革命军的主力来了,吓得转身溃逃。伍中豪率领工农革命军紧紧跟在溃兵的后面追击,并传下命令让工作队抓俘虏和清理战利品。
谢桂标来到敌军指挥官敌二十七师工兵连一个排长前,只见他靠在一棵大树旁,满脸的血污。谢桂标拿过他的驳壳枪一看,哇,是一把全新的德国造二十响,谢桂标毫不客气的把他的木质枪套也摘下,斜挎在自己肩上,然后命令俘虏把重伤员抬到灵潭村去。
到了灵潭村,乖乖,村口的空地上,蹲着一地的俘虏和伤兵。这时,工作队刚刚清点完,毛委员、张子清紧随着主力就赶到了村里。在简短地询问了一下情况后,命令谢桂标协助处理敌军伤兵和俘虏,工作队继续留在大坑发动群众,并利用这一次缴获的武器组织暴动队。
毛委员、张子清率领工农革命军主力乘胜追击,尾随着敌人的溃兵,冲进了遂川县城。敌军工兵连长见大事不妙,带领残部仓皇逃向万安。工农革命军第一次占领了遂川县城。
看着地上的敌军伤兵满地,一个个狼狈不堪的样子,而工作队无一伤亡,谢桂标不禁快意地唱道:
敌军分兵来合围,山道轰天显神威;
伤敌滞敌再歼敌,哀鸿遍地真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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