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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惊听枪声响,敌军悄然袭村庄;
灵机巧把银元撒,猛虎破围山林闯。
古来创业多磨难,千锤百炼方成钢;
今日脱困宏图展,红军征战为理想。
1月26日下午,部队到达信丰崇仙,击退当地民团,停下休息。当日,红四军军部在羊牯坝召开军人大会。毛委员身穿破棉袄,拄着一根木棍,吃力地爬上一个高坡,向全军作了重要讲话,号召大家要坚定信心,革命到底!
随后的几天时间,红四军行进前路的堵截并不明显,但后面的追兵却只隔一天路程,一路上与尾随而来的国民党军刘士毅部且战且走。2月1日,红四军到达寻乌县吉潭镇东南面的圳下村宿营。
圳下村四面群山环抱,中间是东西走向的狭长田地和一条小河。红四军进入圳下村后,朱德、陈毅等军部领导住在村中心一座叫恭安围的土围里,毛委员则住在了村子外面的“文昌阁”。
自从南安战斗(即大余战斗)后,敌人加紧了对红军的前堵后追,连日快速行军的红军急需休整。到达圳下村后,毛委员、朱德估计尾随的敌军可能在第二天早上才能赶到,于是决定部队在圳下村进行休整,待天亮后立即行军。
前卫31团驻东面,后卫28团驻西面。袁文才、刘辉宵、谢桂标及随从人员住在村子旁边的一户人家,独立营和特务营在军部附近的河边驻扎。
翌日凌晨,天还未亮,休整的红军已经早早起床。正当红军整装待发之时,一直尾随而来的敌军突然从山上向红军发起了进攻。此时的红四军,因为连日长途行军,人困马乏,加上负责警戒的部队一时疏忽也先行出发了,情势
十分危急。为活捉红军首领去领赏,敌人趁虚而入,首先包围了军部领导住地恭安围。朱德、陈毅以及军部机关被敌人重重包围在土围内。
敌人进入圳下时,陈毅,毛泽覃还没有吃完早饭,谭震林,江华正在喝糯米酒酿,毛委员还未起床(晚唾晚起)。枪声一响,毛委员醒来,敌人的先头分队已经越过了他的住房。
朱德差点让敌人堵在屋子里,警卫员中弹牺牲,妻子被敌冲散(后被俘牺牲),他抓起警卫员的冲锋枪杀出重围。
由于常年的绿林生涯,袁文才、刘辉宵、谢桂标都养成了早起的习惯。2月2日也不例外,天还没有亮,他们就早早地起来了,吃了饭,把文件、银元、粮食等物品整理好,放在马背上,做好出发前的准备工作。
那知道刚刚准备好,外面先是传来一阵脚步声,突然,一声枪声划破了山村的宁静,紧接着一阵爆豆式的枪声响起,谢桂标一惊,一个健步窜上围墙,再一揉身已经爬上屋顶,四处一望,原来是追敌已经摸进圳下村了,正在村子里乱窜。
他一个鸥子翻身,从屋顶跳入院子,告诉袁文才和刘辉宵,村子里现在乱作一团,必须马上突围出去,这里有红四军的经费和党的机密文件,机密文件烧毁已经来不及了,不能让他们落入敌人之手。
谢桂标说:“我们这是在村子边上,只要出了院子,就马上可以得到独立营和特务营支援和接应,关键是出院子时不能被敌人发现,一旦被敌人发现,就会被堵在院子里出不去。”
他接着说:“我去引开附近的敌人,制造混乱,你们乘机打开门,突出村子,从河边上山。”
说完,他从装银元的驮篓中拿出4封银元,说:“我待会儿会用银元引开敌人注意,刘天林你第一个冲出去,带他们往河边冲,每个人牵一匹马,其他的人断后。”
他把3封银元分别装入口袋,抽出驳壳枪,检查了一下子弹,右手提着驳壳枪,左手拿着1封银元,翻身跃上围墙,窜到对面房子,几个鹤起鹳突,越过屋顶。
正看见陈毅披着大衣在巷子里疾走,突然从旁边一户院子冲出来的一个敌军一把抓住陈毅的大衣,只见陈毅急中生智,大衣向后一抛罩住敌人脑袋,
继续往前跑,这时院子里又追出几个敌人,眼看陈毅很难突出重围,谢桂标将手中银元一掰,往地上抛出十几块银元,银元落地碰在青石板上发出,悦耳的“叮当声”吸引了这几个敌人的注意,他们俯下身争抢地上的银元,陈毅方才从容脱身。
谢桂标继续往敌人身后抛出十几块银元,并大声喊叫起来:“弟兄们,快来呀,这里有好多好多赤匪的银元啊!哎呀,我们发财了!我们发财了!”
喊完,他乘势用驳壳枪枪把子敲晕了一个敌军士兵,从他身上抽出两颗手榴弹,顺势把手中剩下的银元抛入院子里,在敌军争抢银元的时候,他听到敌人有29团的,也有30团的。原来追赶进村的敌军系国民党军第十五旅刘士毅部第29团和30团。
他灵机一动,马上从口袋里掏出2封银元,往院子里抛进1封银元,敌军看见地上1封没有开封的银元,纷纷扑上前去争抢,其中一个瘦猴似的敌军手疾眼快,抓住了这封银元,还没有抓稳放入怀内,另一个个子高大的敌军就伸手抓住了这封银元的另一头,用力一扯,包银元的红纸从中断裂,银元撒了一地,谢桂标乘势一枪,打死一个敌军,并大声的喊叫:“不好了,不好了!30团的打死我们连长了,我们连长死了!”
说完,他拔出一颗手榴弹,拉弦,往院子里一扔,转身就跑。没有跑出几步,只听见“轰”的一声,院子里传来一片鬼哭狼嚎声。这时,其他地方的敌军听到这边有赤匪的银元,纷纷往这边涌来,谢桂标重新翻身上墙,窜回原来的院子,只见院门大开,袁文才、刘辉宵他们已经安全突围出去了。
他回身看到敌军还在争抢银元,把剩下的那颗手榴弹扔进了敌群,看也不看,翻身下地,冲向村边。
来到村边,就看见特务营和独立营在毛委员指挥下,正边抵抗边向山上突围,在敌我交错中夺路撤退。这时弹雨横飞,人群奔突,跑了一里多路,到了一条小河边。因为小河不大、水不深,部队都涉水而过。当时正值寒冬腊月,雪花满地,毛委员、朱德、陈毅等同志也和战士一样,在寒冷刺骨的水中过了河。
过河后,看见刘天林正在河边等他,得知袁文才、刘辉宵带着银元、文件在前面,没有丢失任何东西,谢桂标马上赶上前去,追上袁文才一起突围。
在特务营全力抵抗下,31团、28团闻讯纷纷赶来支援,终于渐渐用火力
暂时压住了敌人。军部被冲散的人陆续归队。毛委员、朱德、陈毅等主要负责人都安然无恙。这一次28团表现特别英勇,打退了敌军的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但是敌军像蝗虫般涌来,情况越来越不妙了。
敌军铺天盖地压了过来,红军往山上撤退时队伍混散。林彪见了,马上下令在大路两面的山头上竖起红旗,撤退的队伍见到红旗才陆续集合在一起,冲出重围。
大余一战,失去了何挺颖,圳下之战又失去了朱德之妻伍若兰,毛委员、朱德的心真是伤透了!
撤退途中,全军上下沉浸在悲痛之中。战士们一个个又黑又瘦,衣衫褴褛。
毛委员两眼深陷,看上去像个40多岁的人了;朱德也显得苍老了许多。
为鼓舞士气,谢桂标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和惊险,哼唱道:
天光惊听枪声响,敌军悄然袭村庄;
灵机巧把银元撒,猛虎破围山林闯。
古来创业多磨难,千锤百炼方成钢;
今日脱困宏图展,红军征战为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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