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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岁腊月北风哭,小井村边埋忠骨;
阿哥坟前立血誓,远追湘地誓杀虎。
第二天开始,谢桂标强压下心头的悲愤,与袁文才兵分数路,四处出击,采用诱敌伏击、强攻、夜袭等战法,在新式轰天雷的配合下,大小十数战,先后消灭赶跑了盘踞在柏露、大陇、白屋等地的靖卫团。
然后,合兵一处,与王佐一起收复茨坪、大小五井,红军声势大振。这一天,谢桂标找到袁文才、王佐,说道:“选三大哥,小井的事你也听说了,我要去处理一下,审问陈开恩这个狗东西。”
袁文才说道:“阿标,好,给你两天时间,后天我准备拿新城的敌军开刀,明天晚上你要赶回来,不要误了大事!”
谢桂标答应后,马上安排谢继凤探明新城敌军的情况后,即刻带着刘天林、胡阿八几个人骑马赶到斜源,提审陈开恩,从陈开恩处了解到小井红光医院发生的一切。
原来,1929年1月29日下午,在陈开恩的带路下,驻守在斜源、山口、下陇的湘军吴尚部一个团,沿着捕捉石蛙、蛇的小道,绕过龙潭,突然出现在小井红光医院。正在医院接受治疗的130多位伤病员和医护人员,还没有反应过来,敌人就已经杀了进来。
敌人将他们赶到医院前的水稻田里,依偎在一起的一老一少引起了敌军的注意,他们正是伍文魁、伍海泉父子俩,是医院护理班人员。贺麻子指使两个士兵上去,强行分开父子俩,把伍海泉带到了贺麻子跟前。贺麻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孩,你知道赤匪跑那里去了吗?只要你告诉我,我给你50块大洋。”
说完,他从副官手中接过用红纸包好的一封银元,走到伍海泉面前。伍海泉凛然不语,眼睛望着不远处的群山。贺麻子恼羞成怒,把银元扔给自已的副官,挥动皮鞭狠狠地朝伍海泉抽去。伍文魁见状高声大喝:“不准打*人!”愤怒地冲向贺麻子,几个士兵冲过去抓住伍文魁。这时,贺麻子扔掉手中的皮鞭,掏出驳壳枪说道:“不准打人?老子毙了你又怎么样?”说完,对着伍文魁、伍海泉父子俩连开数枪,伍文魁、伍海泉倒在血泊中。
伤病员们看到眼前的一幕,愤怒地痛斥敌人,贺麻子举起枪口,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枪口冒出的青烟,又狞笑着走到年龄最小的拄着拐杖的李新华面前,扭着他的耳朵,把他拖出人群。
贺麻子拧着李新华的耳朵,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大板牙,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赤匪,只要你说出红军主力的去向,并指认这里的共产党,我就给你500大洋,送你到长沙去享福。”
李新华看到国民党军的凶狠,知道今天难逃一死,遂心生一记,假装害怕的样子,轻声说道:“你、你、你真的会、给、给、给我、500大洋?”
贺麻子一听,以为李新华害怕了,故作认真的样子,举起左手对天发誓说道:“小赤匪,我保证说到做到!”
李新华轻声说道:“你过来,我说给你一个人听。”
贺麻子不知有诈,弯下腰、侧着脑袋,要倾听李新华说的话。只听到李新华说红军主力,因为声音太小,没有听清楚,就靠近了一点,只见李新华突然扔掉手中的拐杖,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张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右耳,贺麻子疼的用右手手肘猛击李新华的腹部,但李新华就是咬着他的右耳不松口。
边上的敌军上前拽着李新华往外扯,只听见“哎哟!”一声惨叫,贺麻子的右耳鲜血直流,痛得贺麻子直咧嘴。他走上前去,对着李新华腹部一脚猛踹,瘦小的李新华飞落在几米之外,跌倒在地上的李新华张口吐出一只耳朵,说道:“红军主力马上就打回来!打死你这坏蛋!”
贺麻子在踹飞李新华后,犹不解恨,夺过边上士兵手中的步枪,听到李新华口中说道红军主力要打回来,用刺刀连挑了李新华十几刀,最后还用刺刀将他的肠子挑出来,看到李新华还在地上蠕动,又掏出驳壳枪,对着李新华连开数枪。
就这样,一代共和国未来的将星还没有升起就陨落在小井的青山绿水旁。
最后,贺麻子下令用机枪将这130多名红军伤病员和医护人员全部残忍地杀害。
当天晚上,小井的村民从山上下来,忍着悲愤,分三处掩埋了这130多位红军烈士的遗骸。
听完这些,谢桂标虎目圆睁,双手青筋爆出,一拳猛击在桌上,高声喊道:
“必杀此贼!”
然后让人把陈开恩推出斩首示众,以儆效尤。第二天,谢桂标与萧凤桩、谢兢武一同来到小井,谢桂标亲手杀了一只公鸡,然后用匕首划破左手中指,将鲜血滴到酒碗中,对着三堆坟莹,单膝跪地,双手举着酒碗发誓道:“就是追到天涯海角,必杀贺麻子狗贼,告慰诸位在天之灵,保佑红军必胜!”
说完,一口喝干碗中的血酒,把碗摔碎。然后,站在坟莹前久久没有说一句话。他一手牵着小弟谢兢武的手,一手搂着萧凤桩的腰。许久许久之后,萧凤桩听到他悲愤地唱道:
去岁腊月北风哭,小井村边埋忠骨;
阿哥坟前立血誓,远追湘地誓杀虎。
当天晚饭时分,谢桂标赶回茅坪,谢继凤也带着新城敌军最新的情报回到了茅坪。
晚饭后,袁文才、王佐、谢桂标坐在一起听谢继凤汇报说,新城几天前,从永新增援上来国民党正规军一个营,加上各地逃到新城的靖卫团,现在约有1100多人,有2挺重机枪,7挺轻机枪。强攻新城必定伤亡巨大,还不一定能打下,真正得不偿失。
沉思了片刻后,袁文才说道:“我们打龙市或者古城怎么样?路上伏击新城出来增援的敌军,一次打不下来,打两次,两次打不下来,打三次,总能找到机会干翻敌人。”
王佐听到后,一拍大腿,说道:“老庚,我打龙市或古城,你和阿标负责打援,怎么样? ”
谢桂标接着说道:“我觉得打古城比较好一点,一来龙市敌军人多,我们去少了人没有效果,去多了打援的人又少了也没有作用;二来新城到龙市有几条路可以走,不好确定伏击地点预做准备。而打古城呢,古城现在就100多号人,一打,他就会向新城求援,而新城到古城必走坳头、坳背,此地表面上不适合埋伏,但我们现在有了新式轰天雷,威力巨大不说,使用也方便,可以直接埋在地下,配合老式轰天雷,利用开阔的山坡,可以重创来援之敌,并乘势攻下古城,切断龙市与新城的联系。然后再确定打龙市还是新城。”
最后决定王佐带200余人和200多个赤卫队,于后天凌晨发起攻击,携带20具简易抛石机抛射轰天雷,第一波就要把古城的靖卫团打懵、打疼,打的他们马上派人到新城求援。
袁文才、谢桂标则带领剩下的300人和200多个赤卫队打援,在后天凌晨前,前出坳头、坳背,在官道上埋好新式轰天雷,做好伪装,估计新城会派五六百人出援。
第三天凌晨,天还没有亮,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王佐带队潜行到距古城围墙西、南两面约百米的地方,命人开始架设简易抛石机,在东方露出一点晨曦的时候,果断地命令发射轰天雷,同时,随行的赤卫队点燃了吊在洋油桶上的鞭炮。一时间,轰天雷的爆炸声,犹如机枪扫射的鞭炮声打破了古城的宁静。值守在围墙、大门边的靖卫团遭了秧,倒下一大片,剩下4的吓得赶紧躲在围墙后,古城靖卫团团总马上命令两个团丁骑马从东门出去,到新城求救。
在看到求救的人骑马跑出东门之后,王佐命令埋伏在东门外的战士开枪恐吓,同时命令再抛射一轮轰天雷后,退后50米,把古城的4个大门看起来,不让里面的人出来即可。赤卫队则不时地点燃吊在洋油桶上的鞭炮迷惑敌人。
再说新城的敌军营长正在吃早饭,新城的几个豪绅和靖卫团的团总跑了过来,报告说红军有四五百人正在攻打古城,古城派人前来求援。并信誓旦旦地说这是袁文才、王佐的残余主力,只要我们从新城出发,抄红军的后路,就可以灭了宁冈的心腹大患。
敌军营长一听,马上传令,命令赣军两个连和靖卫团400余人随同前往救援古城。10分钟以后出发,由他亲自带队。
十几分钟后,大队的敌军开出新城西门,沿着官道快速行军。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连的赣军,然后是约200个靖卫团,敌军营长骑在马上,后面是4人抬着重机枪跟在他身后。赣军的另一个连随同他们营长走在队伍的中间,最后是200多个靖卫团。
在路过罗陂、下排头适宜埋伏的地点,先头连连长派人进行了必要的检查,没有发现有任何埋伏的迹象,听到古城方向不时传来的机枪声,敌军营长派传令兵命令先头连加快行军速度,不用理会红军的埋伏。
先头连连长看到前面平坦的官道和两边盛开的油菜花,命令部队跑步前进。
袁文才趴在坳背的山坡上,看到敌人全部进入了伏击圈,举起手中的驳壳枪,对着天空“砰”、“砰”、“砰”连发3枪。听到进攻的命令,山坡的红军战士架起几挺轻机枪就扫,这时赤卫队队员也点燃了身边的轰天雷,乘势推了出去,就在敌军惊慌失措的时候,他们脚底下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有几个敌军士兵正踩在新式轰天雷上,被爆炸抛到半空中。绵延近两里路的官道上,20颗新式轰天雷的爆炸,炸倒了几十人。就在第一阵爆炸声刚刚停息,硝烟还没有散开之时,从山坡上飞奔而来的轰天雷已经滚到官道上,近200个轰天雷的爆炸,将官道笼罩在一片硝烟之中。袁文才乘势命令号兵吹冲锋号。
当红军和赤卫队冲到官道上的时候,就看到敌营长带着剩下的四百多个敌军与靖卫团往新城方向逃跑,他们知道被这玩意儿炸到以后的严重后果。官道上还有几十个敌军,还没有从爆炸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正晕头晕脑地在打转转,红军已经冲到了身边,反应快的扔掉枪,举起双手,跪在地上。反应慢的还端着枪,不知道怎么办,边上的同伴赶紧拉着他跪下,喝斥他不要害的兄弟丢了小命。
整个伏击战前后不到20分钟就结束了,先头连有30多人逃跑,其他的不是被炸死,就是受伤被俘。袁文才与谢桂标一商议,决定乘胜追击,攻打新城,留下100多个赤卫队打扫战场和看押俘虏以外,其他人马上扑向新城。
再说新城留守的敌军听到官道上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知道不妙,中了红军的围点打援之计,在看到逃跑回来的营长和绕路逃回来的先头连连长后,知道大势已去,简单收拾一下,往永新方向逃去。待袁文才、谢桂标率队赶到新城时,只见城门洞开,敌军已经弃城而逃。
这时王佐也攻下古城,龙市的靖卫团闻讯后也脚底抹油,逃之夭夭。袁文才、王佐、谢桂标在留下赤卫队坚守新城、古城、龙市后,主力即回师茅坪、茨坪休整、补充不提。
几天后,边界特委在赤卫队的迎接下进驻龙市,中共宁冈县委书记j射希安也从新城急匆匆赶了过来,向特委书记邓乾元报告,袁文才已经悄悄从籁南逃回了井冈山,现在在茅坪的情况。
邓乾元大为惊讶,始觉不信,后确证了消息。3天之后,他与特委委员龙超清、谢希安等前去茅坪“看望”了袁文才、刘辉宵、谢桂标,并代表特委邀请袁文才、刘辉宵、谢桂标“出去工作”。
中共宁冈县委召开常委会议:决定给予袁文才、刘辉宵、谢桂标等3人留党察看3个月的处分,仍参加县委常委工作,负责三十二团军事及宁冈地方武装的领导等。
会后,谢桂标向特委书记邓乾元、县委书记谢希安汇报,他计划乘现在蒋桂战争爆发的机会,赶赴湖南诛杀贺麻子等在小井残杀红军伤病员的元凶。
邓乾元思考再三,最后同意了谢桂标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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