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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被围的吉安“孤城”,粮食恐慌,人心惶惶,动荡不安。豪绅地主再次恳求成光耀派兵进剿赤色区域,以开辟粮食通道。并许以50000元作为“剿匪费用”,才使湘军答应。而湘军其本身也有两个问题须解决:一是自身粮食紧缺,已成大的问题;二是湖南军阀何键已开两旅人马到萍乡“剿匪”,鲁涤平不得不以军事上的布置来防范,并委任18师张辉瓒为全省“剿匪”总指挥。北路是吉安到袁州军事上的交通要道,防范湖南军阀入侵,必须打通北路这条战略要道。因此,这一军事布置,必然要向北路赤区革命势力以严重的打击。
江西统治阶级内部的冲突,主要为拥蒋与反蒋的冲突,其次为 豪绅地主与外籍军阀的冲突。这两个冲突,普遍于江西全省。
初始,赣西势力在滇系朱培德手里,因此国民党改组派活动很 活跃。改组派是国民党挂羊头,卖狗肉的反革命者,他们本是国民 党左派,如汪精卫、陈公博等,同时他们又称为国民党的正统派。 后因蒋介石“以军治党”,把汪精卫挤下台,于是汪精卫便主张国民党要改组。滇系朱培德属汪精卫改组派,但自蒋介石派湘系鲁潦平来,即勾结地方豪绅地主打击改组派,企图削弱或消灭其势力。
成光椎一来,就唆使由吉安豪绅地主开办的第5中学的学生,去捣毁改组派主办的机关报一《赣西新闻日报》,改为地方豪绅掌控宣传的《吉安民国日报》。他们的根本任务,则是拥护蒋介石和南京政府,与企图倒蒋的国民党改组派争夺青年学生。在宣传上,豪绅地主往往以“共产党的名义”去争取青年学生,更假借红2、4团红军领袖李文林的名字,去欺骗青年学生。更有甚者,又常杀澈改组派人员,而加以“共匪”罪名。因争夺的激烈,吉安西路的靖卫团亦分化为地主豪绅派与改组派两大势力,以致于发生武装冲突,其主要目标是相互夺取武装,取得靖卫团的领导权。
至于湘系与滇系军队的冲突更是厉害,1929年8月,谭道源50师开往广东参与军阀战争,经过赣县,与朱培德的金汉鼎部儿乎大动干戈,一时军事戒严,交通断绝,如临大敌。后来,蒋介亲自出面调解,双方才息手言和。如今赣西虽在湘系鲁涤平手里,而籁南仍为滇系朱培德占领。滇系军队所谓剿匪,除乘机夺取湘系已占领的地盘,或改编当地的反动地方武装,以充实自己力量外,对于“共匪”并未曾努力剿过。其实力也有限,尤其是怕实力的损失,故儿次的会剿,滇军除抢得几个地盘外,并无真正的动作。滇系在赣南,到处利用改组派活动,故赣南改组派力量颇大,而地主豪绅派势力甚是微小。
目前,蒋、金、鲁为“剿匪”总指挥,鲁部力量有限,既不能剿,又不敢借重滇系,怕引狼入室。但又不能不相当借滇系之力,以图布清共同的敌人一所谓“共匪”。故一面请援金汉鼎,一面又仅仅要他驻防赣县、瑞金一带,担任防堵任务,而不敢要其开到赣西来。滇军则乘机夺取了兴国及其武装,又占领万安,但不敢与红军激战。江西地方豪绅地主因为“共匪”日盛,湘系无力剿灭,又借此为驱逐湘系的理由,纷纷请求吉安籍河南省主席刘峙回赣。湘鲁在此无可奈何的境遇下,一面大打假捷报,派代表到南京请求蒋介石谅解;另一方面又派代表去与刘峙磋商,同时放出话说,只要I将谭道源50师从前线调回,湘军有力量将“共匪”一鼓荡平,为其失败而辩解。
但目前“赣人治赣”的声浪,非常高涨,尤其逃亡在外的赣省豪绅地主,因湘系无力剿匪,反对湘系不遗余力。请蒋介石派兵,请刘峙回省的电报日有数通。湘系在赣己成强弩之末,其地位非常动摇。幸中原军阀大混战,蒋介石、刘峙不能顾及,故鲁涤平仍然稳坐江西省政府主席的宝座。湘系对滇系流亡在江西境内的士兵,则非盟逐即杀戳,其罪名当然亦是“共匪”、“土匪"了,因此滇人无不恨湘系者,其利害冲突可见一斑。
红军百战百胜有许多条件,但与红军士兵群众觉悟,确有很大关系,他们不但知道如何作战,而且知道为什么作战。红军士兵都 说“不打仗不痛快”,一听出发命令,就跳起来高呼“消灭国民党!革命成功万岁!”打起仗来还向敌军演说宣传,一面讲,一面唱,五花八门,弄得敌人莫明其妙。此外,群众拥护,是红军必胜的主要条件之一。敌军所到之处,居民躲避一空;红军到处万人欢迎,热烈参与。打仗时,成千上万的武装群众潮水般涌上前去,遮蔽了天空,喊杀声惊天动地。老幼妇女主动送茶,送饭,服侍伤兵。
罗炳辉部反正后,白军士兵杀了长官,常成班、成排地拖枪来 投红军,他们在战场上高喊:“老农们不要打,穷人不打穷人,我们来了,是你们的同志!”年初,驻富田的一些白军士兵给一个农民两块钱,请他带路找红军,说他们本是湖南农协会员,“马日事变”后逃亡在外,现有4、50人,都要去投红军。
在延福,有两个农民被白军捉去,长官交由兵士押去枪毙。路 上,士兵对农民说:“老表,到了山上,你们要睡在地上,我好朝天开枪。等我们走了,你们就快跑。”白军进攻油田时,知道群众正在开大会,意欲一网打尽,长官下令不准开枪,但是士兵说:“为什么要打自己的兄弟?”于是朝天放排枪,群众一听到信号就走散了。白军士兵若查到红军交通员带了文件,就悄悄告诉交通员,哪些地方有关卡,小心不要走。南昌卫戍司令部士兵,对检查户口怠工,并且自动组织士兵委员会,用共产党的士兵政纲,向张辉瓒示威请愿,可见白军士兵已日益革命化了。
张辉瓒18师奉令于3月下旬移师吉安,在他坐镇指挥下,以成光耀旅驻吉安担任河西防务;邓英旅驻吉水担住河东防务;该师朱耀华旅跟着彭德怀追击。3月下旬,彭德怀红5军连克县城后,在安福、宜春边作短期休整,不到一星期,朱耀华和湖南何键部危宿钟、张其雄旅前来围剿。来前,朱耀华在吉安大吹牛皮,说自广东参战以来,其部107、108团从没打过败仗,此次不消灭“红匪”就不回吉安。可一到莲花路口与红5军相遇,不到2个小时就以1倍红军战胜2倍的敌人,重创朱耀华,沉重打击了张辉瓒的北路重点进攻计划。
挫败朱耀华后,4月7日,红5军军委在莲花路口召开扩大会议。根据当时统治阶级走向“末路”、工农斗争篷勃发展,为迎接革命高潮的到来,会议决定5军要扩大斗争,进军湖南平江、浏阳,推动岳长路的发展,以5军全力去夺取长岳和鄂西,与6军联络。于是,由分宜、萍乡直趋湖南。二打吉安,也因红军主力的撤离暂告结束。
后来,刘士奇在给中央的报告中,指出“二七会议”的缺点时称:“又政治估量,还不够,以致'深入有余,扩大不足',虽然决定4、5、6军合师攻取吉安南昌,结果没有实施这一决定。"